作者简介:葛赛(1989-),女,江苏淮安人,大学本科在读,以循证医学为研究方向。
目的评价家庭干预对儿童肥胖的治疗效果。方法 计算机检索PubMed、EMBASE、SCI、Cochrane Library、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中文科技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及中华医学会数字化期刊数据库,收集家庭干预治疗儿童肥胖症的随机对照试验,检索时间截至2010年10月。由3名评价员采用Cochrane系统评价员手册文献质量评价标准评价纳入研究质量,评价指标为体重指数、体重、收缩压、舒张压、体脂肪百分比值、超重百分比及体重指数标准差评分等,用RevMan 5.0软件进行Meta分析。结果 共检索到1 106篇文献,选择其中符合纳入标准的7篇随机对照研究文献进行Meta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①家庭干预组与不干预组治疗儿童肥胖在体重指数降低值[均数差-1.41,95%可信区间(-2.69,-0.14)]、体重降低值[均数差 -3.48, 95%可信区间(-6.15,-0.81)]、收缩压降低值[均数差-4.63,95%可信区间(-6.09,-3.16)]、舒压降低值[均数差-2.82,95%可信区间(-3.24,-2.41)]及体脂肪百分比降低值[均数差-1.58,95%可信区间(-1.72,-1.44)]方面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两组的超重百分比降低值[均数差-7.36,95%可信区间(-18.36,3.64)]差异无统计学意义;②家庭干预组与只干预儿童组在体重指数降低值[均数差-1.98,95%可信区间(-4.48,0.53)]、体重降低值[均数差-6.04,95%可信区间(-15.45,3.37)]和体重指数标准差评分降低值[均数差-0.04,95%可信区间(-0.23,0.15)]等方面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结论 当前研究显示:在治疗儿童肥胖的行为干预措施中,相较于不干预组,家庭干预组具有一定疗效,而只干预儿童组与家庭干预组之间的疗效并无明显差异,以上结论尚需进一步高质量的研究予以明确。
Objective The aim of this meta-analysis was to evaluate the effectiveness of family-based interventions on the treatment of childhood obesity.Methods The information of this literature was retrieved from the following several databases: PubMed, EMBASE, SCI, The Cochrane Library, Chinese Biomedical Literature Database, China Journal Full Text Database and Chinese Medical Association Journals, and the references of the included studies were retrieved up to October 2010. The quality of the included studies was evaluated according to Handbook recommended standard by three reviewers. The trials were analyzed using body mass index (BMI, kg/m2), body weight, systolic blood pressure (SBP), diastolic blood pressure (DBP), body fat percentage, percent overweight and body mass index standard deviation score (BMI-SDS) as evaluation indexes to make a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 The data were analyzed by RevMan 5.0 from the Cochrane Collaboration.Results Seven RCTs( n=479) were included, and the research sites were distributed in China, the United States, Israel, Finland and Turkey. Meta-analysis based on included studies showed: ①Body mass index (BMI) decrease [MD=-1.41,95%CI(-2.69, -0.14)], body weight loss [MD=-3.48, 95%CI(-6.15, -0.81)], systolic blood pressure (SBP) decrease [MD=-4.63, 95%CI(-6.09, -3.16)], diastolic blood pressure (DBP) reduction [MD=-2.82, 95%CI(-3.24, -2.41)]and body fat percentage change [MD=-1.58,95%CI(-1.72, -1.44)] had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in family-based intervention groups compared with non-intervention groups, while percent overweight change [MD=-7.36,95%CI(-18.36, 3.64)] showed no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②Body mass index (BMI) decrease [MD=-1.98, 95%CI(-4.48, 0.53)], body weight loss [MD=-6.04, 95%CI(-15.45, 3.37)], and body mass index standard deviation score (BMI-SDS) change [MD=-0.04, 95%CI(-0.23, 0.15)] had no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in family-based intervention groups compared with child-based intervention groups.Conclusion The current studies showed that: Among the treatments of behavioral interventions for childhood obesity, family-based intervention has its certain effectiveness when compared with non-intervention groups; however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child-based intervention with it. Still, this conclusion needs more high-quality researches to support.
肥胖症是指体内脂肪堆积过多和(或)分布异常, 是一种多因素的慢性代谢性疾病。近20年来, 儿童肥胖症患病率在全世界呈急剧上升趋势[1, 2]。肥胖对儿童的生理、心理、行为和智力均有不利的影响, 可增加代谢性疾病、2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发病的危险性, 且这种危险性随着肥胖发生年龄的提前、病程的延长而提高[3], 加之肥胖对儿童在性格塑造、气质培养、习惯养成等方面有破坏性的负面影响, 故而应及早阻断。儿童每天能量的摄入和消耗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父母、家庭生活方式和父母的运动习惯及对肥胖的认识, 这提示我们对于儿童肥胖重点应在于从家庭角度进行干预, 监督儿童养成自我保健意识[4]。家庭干预即以家庭为基础的综合干预方案, 强调借助家庭的力量, 充分调动儿童本身的内在潜能, 形成良好饮食行为和锻炼行为, 要求父母和孩子的相互作用, 尤其强调父母行为对儿童行为形成的影响, 真正把儿童置于家庭这个系统中来考虑, 即在生物-心理-社会的新医学模式思维的指导下进行儿童肥胖干预[5]。
近年来, 国内外有关家庭干预治疗儿童肥胖的临床研究明显增多, 但尚缺乏家庭干预治疗儿童肥胖的系统评价。为了进一步明确家庭干预对于治疗儿童肥胖的有效性, 本研究利用Cochrane系统评价方法对所纳入的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RCT)进行系统评价, 以期为肥胖儿童和医生合理选择治疗方式提供参考。
同时符合以下条件的文献被纳入:①RCT文献; ②< 18岁的单纯性肥胖儿童, 种族、国籍和性别不限; ③单纯性肥胖的诊断依据各国相应的标准; ④干预措施:干预组为干预家庭, 对照组为只干预儿童或不予干预。家庭干预组与儿童干预组均未采用药物、手术等其他干预手段。
符合以下任何一项的文献被排除:①病理性肥胖, 有精神疾病、嗜睡或药物滥用者[5]; ②研究结果未包含任意一项以下1.3中的结局判断指标。
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 BMI)降低值、体重降低值、收缩压/舒张压降低值、超重百分比降低值(超重百分比=[(实际体重-标准体重)/标准体重]× 100%)、体脂肪百分比降低值和体重指数标准差评分(body mass index standard deviation score, BMI-SDS)降低值。
1.4.1 数据库 检索PubMed、EMBASE、Cochrane图书馆、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中国科技期刊全文数据库和万方中华医学会数字化期刊数据库, 检索时间均从建库至2010年10月。并采用Google Scholar、Medical Matrix等搜索引擎查找相关的文献, 追查已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 与本领域的专家和通讯作者等联系, 以获取以上检索未发现的相关文献。
1.4.2 检索式 英文检索式:(obesi∗OR overweight) AND (child or adolescent); 中文检索式:(肥胖OR超重) AND 儿童。
1.5.2 资料提取 ①一般信息:文献题目、作者、发表时间、文献来源和语种; ②研究对象的一般情况:性别、年龄和样本量; ③方法学内容:随机方法、分配隐藏方法、盲法, 失访和/或退出情况, 是否使用意向性分析(intention-to treat, ITT); ④干预措施:家庭干预和儿童干预的具体方法; ⑤结局指标。
1.5.3 文献质量评价 由2名评价者分别按Cochrane 系统评价手册5.0.2质量评价标准进行评价:①随机方法是否正确; ②是否做到分配隐藏; ③是否采用盲法; ④有无失访或退出, 若有失访或退出时, 是否采用ITT分析。如4条质量评价标准均完全满足, 则该研究存在偏倚的可能性最小, 评为A级; 如果其中任何1条或多条质量评价标准仅为部分满足, 则该研究存在偏倚的可能性为中度, 评为B级; 如果其中任何1条或多条质量评价标准完全不满足, 则该研究存在偏倚的可能性为高度, 评为C级。
采用RevMan 5.0软件进行Meta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差(mean difference, MD)及其95%可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 CI)表示。首先进行异质性检验, 采用χ 2检验, 如各研究间有统计学同质性(P> 0.1, I2< 50%), 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对研究进行Meta分析, 如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P< 0.1, I2> 50%), 分析其异质性来源, 对可能导致异质性的因素进行亚组分析, 若两个研究组之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而无临床异质性或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时, 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异质性源于低质量研究, 进行敏感性分析。如两组间异质性过大或无法找寻数据来源时, 采用描述性分析。
初检有关文献1 106篇, 阅读文题摘要排除综述、叙述性研究综述、重复研究1 078篇, 余28篇查找原文, 进一步阅读全文, 排除7篇非随机对照试验、14篇未达纳入标准的文献, 最终纳入7篇随机对照试验, 研究地点分布在中国、美国、以色列、芬兰、土耳其5个国家[6, 7, 8, 9, 10, 11, 12]。结果显示试验组和对照组间基线可比性较好。
7个研究提及随机分组[6, 7, 8, 9, 10, 11, 12], 仅2个研究提及具体描述随机方法[8, 9]。7个研究均未提及分配隐藏及盲法。6个研究有失访/退出报道。1个研究报道了ITT分析[8]。7个研究的一般情况和质量评价结果见表1和表2。
2.3.1 BMI降低值 4篇文献报道家庭干预组和不干预组治疗前后的BMI降低值[6, 7, 8, 9], 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I2=91%), 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 Meta分析结果显示, 家庭干预组的BMI降低值与不干预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1.41, 95%CI(-2.69, -0.14), P=0.03], 见图1。3篇文献报道了家庭干预组和儿童干预组治疗前后的BMI差值[11, 12, 13], 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I2=95%), 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 家庭干预组BMI降低值与儿童干预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1.98, 95%CI(-4.48, 0.53), P=0.12], 见图1。
2.3.2 体重降低值 3篇文献报道了家庭干预组和不干预组治疗前后的体重降低值[6, 8, 9], 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I2=85%), 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 家庭干预组的BMI降低值与不干预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MD= -3.48, 95%CI(-6.15, -0.81), P=0.01](图2)。2篇文献报道了家庭干预组和儿童干预组治疗前后的体重降低值[10, 11], 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I2=98%), 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Meta分析结果显示, 家庭干预组BMI降低值与儿童干预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6.04, 95%CI(-15.45, 3.37), P=0.21], 见图2。
2.3.3 超重百分比降低值 2个研究报道了家庭干预组和不干预组治疗前后超重百分比变化[7, 8], 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I2=69%), 采用随机效应模型, Meta分析结果显示, 家庭干预组的超重百分比与不干预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7.36, 95%CI(-18.36, 3.64), P=0.19], 见图3。
2.3.4 血压降低值 2个研究报道了家庭干预组和不干预组治疗前后收缩压变化情况[6, 8]。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I2=83%), 采用随机效应模型, Meta分析结果显示, 家庭干预组和不干预组治疗前后收缩压降低值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4.63, 95%CI(-6.09, -3.16), P< 0.000 01], 见图4。
2.3.5 体脂肪百分比降低值 2个研究报道了家庭干预组和不干预组治疗前后收缩压变化情况[8, 9]。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同质性(I2=0%), 采用固定效应模型, Meta分析结果显示, 家庭干预组和不干预组治疗前后体脂肪百分比降低值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1.58, 95%CI(-1.72, -1.44), P< 0.000 01], 见图6。
2.3.6 体重指数标准差评分降低值 2个研究报道了家庭干预组和儿童干预组治疗前后体重指数标准差评分降低值的变化情况[11, 12]。各研究间存在统计学同质性(I2=0%), 采用固定效应模型, Meta分析结果显示, 家庭干预组和儿童干预组治疗前后体重指数标准差评分降低值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0.04, 95%CI(-0.23, 0.15), P=0.71], 见图7。
本研究对家庭干预治疗儿童肥胖的效果进行了评价, 结果提示家庭干预组与不干预组相比, 两者在体重指数降低值、体重降低值、血压下降、体脂肪百分比的降低等方面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表明家庭干预治疗是一项改善儿童肥胖的较为有效的方法; 家庭干预组与儿童干预组相比, 两者在各项计量资料方面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 但试验数据显示家庭干预组确实在体重减少等方面优于儿童干预组, 这表明只对儿童进行行为干预对儿童肥胖的改善效果在程度上不如家庭干预。
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和局限性:①本研究共纳入7篇RCT文献。仅2篇文献具体描述随机分配的方法, 均未实施分配隐藏, 因此存在选择性偏倚的可能性较大; 纳入研究均未提及盲法, 因此存在测量偏倚和实施偏倚的可能性较大。6篇文献报道了失访和退出, 1篇文献采用了ITT分析, 文献质量和证据强度一般; ②纳入各研究儿童肥胖的程度、儿童年龄阶段、纳入时期、家庭干预方式、水平和依从性不完全相同, 所在国家地区及饮食、生活习惯各不相同, 纳入样本量差异较大, 均可能影响结果的真实性; ③纳入研究随访时间各不相同, 可能对本Meta分析结果产生一定影响, 总体随访时间均较短, 未必能真实反映终点指标水平; ④尚未对不同种群的疗效进行评价; ⑤由于各文献中均未对家庭干预安全性进行描述, 故本文未对其安全性进行评价。
今后关于家庭干预治疗儿童肥胖的临床研究应注意:尽可能详细描述试验所采用的具体随机方法和如何实施分配隐藏; 选择的指标要尽可能反映研究目的, 同时应关注对随访相关结局指标及生活质量评估; 尽可能使用相同的家庭干预模式(如Epstein LH plan); 详细而规范地报道结果数据; 多关注除体重以外的其他指标变化(如血胆固醇值等); 注意提高家庭干预的依从性。
综上所述, 家庭干预治疗能降低儿童肥胖症患者的体重、血压等指标, 尤其是对家庭中已有肥胖家长的家庭更为适用。目前国内并未大范围实行以家庭为中心干预治疗儿童肥胖, 但目前以家庭疗法为基础, 加以运动训练、饮食控制以及认知行为治疗在内的综合治疗方法逐渐成为未来治疗儿童肥胖症的最佳手段[13]。因此我们应继续关注家庭干预在治疗儿童肥胖方面的进展, 在人群中推广适合我国国情的家庭干预方式, 以期为儿童肥胖患者的行为治疗提供更多更好的选择。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