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马冬(1965-),男,广东汕头人,主任医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消化系统肿瘤的多学科综合治疗。
2016年在晚期胃肠肿瘤领域中, 免疫治疗和精准治疗是临床研究的热点。免疫治疗在晚期胃癌显示出良好的前景, Nivolumab和Pembrolizumab已经被FDA批准用于dMMR/MSI-H的晚期结肠直癌, 多个新的靶向药物也在胃肠肿瘤进行了探索。本文对2016年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merican Society of Clinical Oncology, ASCO)及欧洲临床肿瘤学会(European Society for Medical Oncology, ESMO)会议的相关临床研究做简单回顾, 期待2017年在晚期胃肠肿瘤治疗方面有新的突破性进展。
开放性 Ⅰ /Ⅱ 期队列研究(CheckMate-032)[1]是一项探讨Nivolumab 单药治疗及联合Ipilimumab 治疗晚期胃癌疗效的研究。在Nivolumab 单药组(3 mg/kg IV q2w) 59例患者中, 有83%的患者接受过二线以上化疗。该组患者的总有效率(overall response rate, ORR)为12%, 有效患者的中位反应持续时间7.1个月; 全组患者的中位总生存期(overall survival, OS)为6.8个月; PD-L1阳性和阴性患者均可见疗效, 有效率分别为18%和12%; 耐受性良好。
进一步的分析结果显示[2]:主要终点指标ORR在三个治疗组N3(Nivolumab 3 mg/kg)、N1+I3(Nivolumab 1 mg/kg +Ipilimumab 3 mg/kg)和N3+I1(Nivolumab 3 mg/kg+Ipilimumab 1 mg/kg)分别为14%、26%和10%, 三组总的ORR为16%, 疾病控制率为38%。联合组不良事件发生率和先前报道的相似, 且联合用药有望改善疗效及OS。
在另一项Avelumab(全人源化抗PD-L1抗体)作为一线维持或二线治疗进展期胃/胃食管连接部癌的Ⅰ B期研究(JAVELIN)中[3], 151例患者分别接受Avelumab一线维持或二线治疗, 疾病控制率分别为29.0%和57.3%, 中位无进展生存期(progression-free survival, PFS)分别为6.0周[95%可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 CI)5.7~6.4周]和12.0周 (95%CI 9.9~17.6周)。结果显示Avelumab单药在一线维持或二线治疗两种治疗模式中对未经选择的进展期胃/胃食管连接部癌有一定前景。
IMAB362是首个靶向Claudin 18.2的抗体。一项比较表柔比星、奥沙利铂、卡培他滨(EOX)联合或不联合IMAB362(抗CLDN18.2抗体)一线治疗进展期CLDN18.2阳性胃/胃食管交界腺癌的国际、多中心、随机、Ⅱ 期临床研究(FAST)结果显示[4]:主要终点指标PFS在两组分别为7.9个月和4.8个月[风险比(hazard ratio, HR)=0.47, 95%CI 0.31~0.70, P=0.001]; 中位OS 分别为13.2个月和8.4个月(HR=0.51, 95%CI 0.36~0.73, P=0.001); 联合治疗组和单纯化疗组的ORR分别为39%和25%(完全缓解率10.4% vs. 3.6%, 部分缓解率28.6% vs. 21.4%), IMAB362可明显改善晚期胃/胃食管结合部腺癌患者的PFS和OS。
PHOENIX-GC Ⅲ 期临床研究[5]对比了紫杉醇腹腔灌注(IP PTX)联合S-1/PTX与SP(S-1/DDP)的疗效, 结果显示:IP组和SP组的中位OS分别为17.7个月和15.2个月(分层log-rank检验, P=0.080; HR=0.72, 95%CI 0.49~1.04, P=0.081)。采用Cox回归模型敏感性分析, 校正基线腹水状况后, HR=0.59 (95%CI 0.39~0.87, P=0.007 9)。亚组分析发现:IP组女性、未分化腺癌以及盆腔外腹水患者OS更长。表明胃癌腹膜转移患者接受IP PTX联合S-1/PTX有一定临床疗效。
通过SEER(Surveillance Epidemiology and End Results Program)数据, 将原发部位作如下划分:右半结肠包括盲肠到横结肠; 左半结肠包括脾曲到乙状降结肠; 直肠包括直乙交界和直肠。在调整的Cox模型中评估原发于左半结肠、直肠和右半结肠癌的死亡HR[6]。结果显示Ⅲ 期和Ⅳ 期直肠癌的3年生存率与左半结肠癌相似(HR=1.10, 95%CI 1.04~1.17; HR=1.02, 95%CI 0.97~1.07); 而Ⅲ 期和Ⅳ 期右半结肠癌的3年生存率明显低于左半结肠癌(HR=1.17, 95%CI 1.11~1.23; HR=1.20, 95%CI 1.15~1.25)。表明右半结肠癌存在与左半结肠癌和直肠癌不同的临床特征, 预后更差。
回顾分析CALGB/SWOG 80405临床试验中KRAS野生型的280例右半结肠癌和689例左半结肠癌的数据显示[7]:右半结肠癌的中位OS明显长于左半结肠癌(34.2个月vs. 19.4个月, P< 0.000 1), 西妥昔单抗治疗的左半结肠癌和右半结肠癌的总生存期分别为37.5个月和16.4个月。相似的趋势也出现在贝伐单抗治疗的患者中, 左右半结肠肿瘤患者的OS分别是32.1个月和24.5个月。在右半结肠癌, 贝伐珠单抗治疗比西妥昔单抗治疗有更长的OS(24.5个月vs. 16.4个月, P=0.03); 西妥昔单抗治疗左半结肠癌比贝伐珠单抗治疗有较长的OS(37.5个月vs. 32.1个月, Log-rank P=0.04)。结果支持贝伐单抗在右半结肠癌无论KRAS状态均可作为一线治疗选择。
右半结肠癌具有与左半结肠癌不同的特征, 其中包括BRAF突变、较频的CpG岛甲基化表型(CIMP)等。通过对198例接受抗EGFR单抗治疗的KRAS-WT转移性结肠癌进行分析发现[8]:原发右半结肠癌(HR=1.45, 95%CI 1.04~2.01)、高CIMP(HR=1.53, 95%CI 1.08~2.16)、BRAF突变(HR=2.46, 95%CI 1.61~3.75)、NRAS突变(HR=1.70, 95%CI 1.03~2.81)均与较低的OS相关, 上述情况也同样出现在较低PFS的患者, 结果表明抗EGFR单抗治疗的PFS和OS与肿瘤原发部位相关。
随机双盲对照的Ⅲ 期临床研究(TERRA)[9]纳入406例接受两种标准治疗方法(包括氟尿嘧啶、奥沙利铂和伊立替康)失败的亚洲转移性结直肠癌(metastatic colorectal cancer, mCRC)患者, 按2∶ 1比例随机入组TAS-102+最佳支持治疗或安慰剂+最佳支持治疗。结果显示:TAS-102组较安慰剂组的主要终点指标OS有明显获益(HR=0.79, 95%CI 0.62~0.99, P=0.035), 中位OS 分别为7.8 个月和7.1个月; 次要终点指标PFS也有显著延长(HR=0.43, 95%CI 0.34~0.54)。该研究的疗效和安全性与先前的RECOURSE研究结果相似。
对FIRE3研究中RAS-WT标本用qRTPCR测定MiR-31-3p, 探索其对临床研究疗效终点的预测性[10]。结果显示:西妥昔单抗治疗仅在MiR-31-3p低表达患者中可提高客观缓解率(优势比=3.37, 95%CI 1.70~6.67, P=0.000 5), ORR为70%, 比高表达者有更好的生存预后。MiR-31-3p表达可预测反应深度和早期肿瘤退缩(交互作用检验:P值分别为0.000 1和0.02)。结果表明西妥昔单抗仅在MiR-31-3p低表达者中有更好的疗效, 可作为一线使用抗EGFR治疗的筛选。
BRAF V600E在mCRC中的突变率为5%~10%, 且与预后不良相关。在一项评价Panitumumb(P)联合Dabrafenib(D)和/或Trametinib(T)用于BRAF突变mCRC的研究中[11], 134例BRAF突变的mCRC患者分别接受DP、TP或DTP治疗, 并用ctDNA对BRAF、KRAS、 NRAS和PIK3CA突变状态进行连续监测。DP、TP和DTP三组的有效率(完全缓解+部分缓解)和疾病稳定率分别为10%和80%、0%和53%、18%和67%。DP和TP组的中位PFS分别为3.4个月和2.8个月, DTP组未达到。连续ctDNA监测发现, BRAF突变频率与疗效正相关(HR=0.6, P=0.004), 疾病进展时BRAF V600E突变片段增加, 并可检测到RAS突变。结果提示对BRAF突变的mCRC, DTP有效且毒性可以接受, ctDNA对BRAF突变的连续检测可监测肿瘤的缩小和进展, 原有和继发的RAS突变可能是潜在的耐药机制。
一项比较肿瘤干细胞抑制剂Napabucasin与安慰剂治疗复治晚期结直肠癌的随机Ⅲ 期研究(CO.23)[12], 虽然在首次中期分析未显示生存获益而提前终止, 但对pSTAT3表达可评估病例的探索性分析显示:Napabucasin对预后差的pSTAT3阳性患者可明显改善OS(中位OS 3.0个月 vs. 4.9个月, HR=2.3, 95%CI 1.5~3.6, P=0.000 2)。其价值有待在pSTAT3阳性患者中做进一步的研究确认。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